Monday, May 24, 2010

不是八十後,是我們的八十年代(五)

安全地帶

難得本地報紙娛樂版還對玉置浩二這個歷史遺物有興趣,上星期到港都佔了娛樂版頭版位置,當然不忘把他描繪成一名老淫蟲(他確實是,哈!),大書他的風流事跡,對他的音樂才華隻字不提了。老實說我當年覺得玉置浩二著實「樣衰」,鼠頭鼠眼,可是愈老愈有型,後來一頭白髮更加添蒼桑感,現在他卻刻意把斑白了廿年的頭髮重新染黑裝年青,又回復一副「樣衰」,咸濕味又加重了!今次到港其實是宣傳其「復活」新碟《安全地帶 XI》,可見香港樂迷的重要性。大碟甫出台我就去買了,一聽之下水準依然,先打頭陣的《蒼藍的玫瑰》穩穩陣陣,以其高峰期標淮來說算是中庸,老實說,這張大碟我收貨有餘。如果有聽開「安全地帶」的話,這張碟的曲風一定不會陌生,玉置浩二的聲音也熟悉不過,最重要那種日本八十年代高質數新派「歌謠曲」風味充斥著全碟,那就是東洋樂壇在九十年代前,還未受如小室節哉等人的電子舞曲風格謀殺了的高格調流行曲品味。



幾個月前玉置浩二在九年前在舊唱片公司出版的大碟「酒紅色的心」忽然重新推出,罕有地獲得大力推廣,原來又想為今天「安全地帶」全面復出分一杯羹。這張用unplugged模式去重新演譯「安全地帶」時期的歌曲,著實動聽,一直在我的MP3播放機佔著空間,唱片卻不在了。有一趟去美國探訪正在念書的舊同學,他有一個小我們好一大截的日本小伙子朋友,大概吃B'z那類組合奶水長大的那一代,對「安全地帶」都是不甚了了,晚飯後我播放這張碟給大家欣賞(那個時候還在用Discman呢),大為陶醉,難得有知音人,我亦大方地割愛,把唱片送給他(估不到我自己那麼慷慨!)。


像當年大部份日本樂隊一樣「安全地帶」都很講究形像,穿的大衣上的肩膊都是墊寬了一呎有多,那時真的見怪不怪,玉置浩二也有著類似沢田研二般濃厚的眼影化妝,感覺有點像那時候英倫的Spandau Ballet,不過如果說到在音樂上的水平,「安全地帶」絕對過之而無不及。他們的歌曲製作水平異常穩定,由出道的《發黃的照片》(萠黄色のスナップ)到大紅的《酒紅色的心》(ワインレッドの心 )再到活動休止前的《向微笑乾杯》,我覺得基本上是沒有失手過,旋律和編曲都是精心打造,難怪成為香港樂壇的寵兒,經過改編的本地粵語流行曲要數連手指腳指都不夠用(尤其是那家「寶」字頭的唱片公司),我也懶得去舉例,說他是八十年代香港重要作曲人實在不為過。

其實我生平第一趟去看外國歌手的演唱會,就是「安全地帶」的紅館演唱會。要知道那個時候本地歌手在紅館開的演唱會,都是由那家「琴行」去提供音響,那時候的水平其實比你七一遊行的指揮車廣播好不了多少,所以當年的演唱現場錄音非常好賣,因為大家在現場都聽不清楚嘛。「安全地帶」如其他外國大牌歌手,那一次演唱會都是由從日本帶過來音響器材演出,簡直耳目一新,我非常深刻是當第一首歌響起,是《由I Love You開始》(即那位李先生唱的《夏日之神話》原曲),我心裡大叫哇哇不得了,真的沒聽過那麼好的音質的現場演出,完全直達心窩。演出水平實在無話說,當年很多本地藝人只重歌唱不重編曲,現場版本常常走了樣,「安全地帶」的演出跟錄音版本相差不大。

玉置浩二作個人發展的期間我本人聽得不多,他以主打guitar based的慢歌為主(在安全地帶年代他都當吉他是個道具擺擺款而已,其實他本身彈奏吉他也很稱職。),包括《Melody》、《禮物》和《Aibo》(劉德華改編過的《痛》,劉華真懂揀歌。),那些和弦運用都得精致,都是很有精品味道的情歌。

「Melody」


「禮物」


「Aibo」



上次玉置浩二來港演出我錯過了,因為正好當晚班,又找不到其他人頂替,只好作罷,到此一直耿耿於懷,第二天看娛樂版報導不少本地藝人去「朝聖」,心想有多少是當年曾翻唱他歌曲而走紅的歌手,懷著一份感恩的心來拜見?近日在網上看到幾位伯伯在電視重唱名作《戀之預感》,玉置浩二那把無敵嗓子到這個年紀竟一點都沒走樣。今年九月復出演唱會來港,你問我去不去?我想這些錢都是心甘命抵給你賺好了!哈!

Saturday, May 22, 2010

火影忍者裡的功能組別

雖然知道動畫《火影忍者》在年青人圈子裡熱爆,但老餅的我都只是看過兩三趟而已,連人物關系都沒搞清楚。有位動漫迷花了很多心思把她改成普選的宣傳動畫,卻看得我笑翻天,實在精彩,是作者給年青人公民教育的一份禮物,值得支持!五區變相公投雖然塵埃落地,但對下一代的冀盼不期然多了起來。

Friday, May 21, 2010

《Power to the People》- John Lennon

送給庇理羅士女子中學的吳美蘭老師。

Wednesday, May 19, 2010

攝影題一問









很久沒談過攝影,心癢了。其實想問一下有看過《鐵甲奇俠2》(Iron Man 2)的朋友一個問題。主角Tony Stark作為軍火商當然大把錢,電影也說他以收藏當代藝術作品為投資,所以經常畫面出現某些知名近代藝術作品的複製品在鏡頭前擾攘,例如剛被畢加索破了拍賣紀錄,Giacometti雕塑名作《行走的人》,但我一直念念不忘的是在Pepper Potts的辦公室內,一幅掛在牆上的攝影作品,內容是一條橫跨鄉郊河流的橋樑,在Stark跟Potts爭論的場面中顯得異常搶眼,有點像Joel Sternfeld的風格,有可能是《Oxbow Archive》中的作品,這本書我沒有買所以不能作實,有識之士能告訴我一下嗎?

Friday, May 14, 2010

The Great Gig of the Sky


舊聞一段,但實在太精彩所以不妨舊事重提一下。上年英國演藝電視頻道Sky Arts為了宣傳他們播放Pink Floyd在94年的Pulse: Dark Side Of The Moon Live,在倫敦的Primrose Hill用實物:激光、霓虹光和煙霧等,去演譯他們在1974年的經典大碟《The Dark Side of the Moon》上亦是經典到極的三稜鏡唱片封套,我真的speechless了,一個字:酷!



不知道現在這件裝置還在嗎?下一趟應該輪到那隻飛天肥豬罷,雖然我在Roger Water的演唱會已領教過了,哈!

Sunday, May 9, 2010

Barney Kessel

認識Barney Kessel是從那些現場演出的「海盜盤」光碟,那是一個八十年代電視演出,記得看到這位樣子甚為卡通(像極了漫畫「大力水手」裡布魯圖!)的大叔,穿著一件土氣的花襯衣,卻形像與內涵不相乎,彈奏起來勁度十足,chord melody (和弦混合旋律)編排得複雜精密,手法玩得出神入化,快歌時只見他的粗大的手指在指板(fingerboard)上急促舞動,肉眼根本難以捕捉,才曉得是五十年代起活躍於爵士樂界的大師級吉他手。





Kessel的吉他音色非常獨特,他彈奏時的attack非常厲害,也就是他敲打在弦線上的力度很強,令人感到就算他的吉他不插電,你都可以把每粒音符聽得清清楚楚,還有是經常運用搖滾吉他手常用的「bend線」或「推線」手法,爵士樂人一般比較少用,而且爵士吉他講求音色上的穩定,用的弦線通常較搖滾吉他用的來得粗,「推線」時總要是力拔山兮的勁力才成。除了演奏手法外,他那個用了一輩子的吉他也是他獨特音色的元素。這個四十年代的的古董空心電吉他,帶有一個三十年代的拾音器,表面看來很糟糕,但卻是會唱出獨一無二的音符,今天的吉他肯定沒有這種個性。

Kessel幾十年來出碟不少,卻沒有一張特別著名的個人專集,反而與殿堂級的貝斯手Ray Brown和鼓手Shelly Manne一起出的三重奏專輯《The Poll Winners》(1957)卻甚受歡迎,甚至變成了系列化,一直都有續篇。唱片名字源自他們三人在當年著名爵士樂雜誌「Downbeat」的讀者投票中,三人經常包辦最佳吉他手、貝斯手和鼓手,至於那個非常搞笑的「揸住碌棍」的唱片封套照片,我估計是因為「Poll」與「Pole」同音罷,因為在第二輯的封套,他們三個大男人也是坐著旋轉木馬,「揸住碌棍」!爵士樂吉他三重奏的模式在當年來說可以算是先驅了,三人演出恰如其份,誰沒有搶到誰的光芒,是一張當年甚為重要的唱片。

還有如果大家有聽過Julie London的名曲《Cry Me a River》的話,那段攝人的吉他伴奏,正正是Kessel的演譯。



Kessel沒有個人作品的「名盤」也許是有其原因,曾經看過一段評論,談到Kessel在爵士樂界的地位相對當代其他同行不算得很高,大概是因為他的「jazz purity」不夠,也許他實在太versatile,而且彈奏上帶點搖滾樂味道,五六十年他常常被邀在如貓王及沙灘男孩Beach Boys等搖滾樂樂人的唱片中演奏,看來當時的爵士樂界其實頗封閉的。Kessel在1992年中風後,到2004年離世的十二年間,失去了活動及說話能力,更不消說彈奏吉他了,對一個技藝超群的音樂家來說,可以想像得到那種莫大的痛苦,其實跟壯士斷臂沒有兩樣。

Friday, May 7, 2010

20世紀少年の歌

上海世博終於開幕,為了慶祝國家世紀大事,我決定把一直冷待了的《20世紀少年》電影版終章DVD看過飽,想知道劇中的「朋友」對世博的情意結跟中共的有多相像,拿片中虛構的2015年世博賀一賀!!Fotopiggie不擅寫影評,只能說堤幸彦不算是一個高明的導演,就算三部曲電影每部都超過兩小時長度,縱然他也沒有什麼花巧的手法,差不多用搬字過紙的方式來改編,仍然在情節上很多水過鴨背的交待,反而把原作漫畫裡一些犯駁兒戲的弱點曝露出來。老實說要改編的話我寧願是以連續劇形式改編,無論真人演出或動畫也好,起碼在鋪陳劇情方面比較穩陣,像一樣是浦澤直樹的名作《Monster》改編出來的動畫連續劇(港譯「魔剎」),人物劇情關係複雜不下於「20世紀少年」,但因為長達74集關系,在推進劇情上可以慢慢地去鋪排,也能保持著原作那種引人入勝,當時在香港放映是在周日凌晨時分,但也有本事令我每周乖乖地守候觀看,那個柏林圍牆倒下、東西德合拼的亂世氛圍,其異常灰暗的世界觀,我現在想起也不寒而慄。

漫畫原作者浦澤直樹本身當然是二十世紀少年,也是個六七年代搖滾迷,原作漫畫和電影均有提及大量那個年代的搖滾歌曲,主角遠藤賢知(有些人譯健次,片假名真麻煩)片裡化名「Bob Lennon」(當然是Bob Dylan+John Lennon的混合體),唱的那首感召無數人的神秘歌曲「賢知之歌」,其實是出自浦澤的手筆,而且也是由他本人主唱的!



「20世紀少年」的名字大家也會知道是出自英國glam rock老祖T. Rex名曲《Twenty Century Boy》,Marc Bolan撞車見上帝時我才上小學,都是後來聽精選才認識他們,老實說我以前都不曉得他們有多「glam」,頂多是因為Bolan眼睛塗了些眼影而已,但歌曲扎實勁度十足,其實他們另一些名曲《Get It On》更流行,都是典型很好「un」的搖滾歌曲。



至於主角賢知喜歡的CCR(Creedence Clearwater Revival)就更老了,組成五年就解散了,但足令他們成了美國country rock/folk rock經典組合,充滿那種六十年代西岸那種的幽悠氣息(可以想想後來的The Eagles),不太是我杯茶,但《Have you ever seen the rain?》今天聽來的確很有那個時代freewheeling的氣息。樂隊成員Doug Clifford和Stu Cook近年「重組」成「Creedence Clearwater Revisited」,嘗試借屍還魂一下。



少不了是賢知的老Band友,後來成了演歌歌手的「春波夫」(名字脫胎自名演歌手三波春夫),劇中那首camp味十足的演歌「哈囉哈囉舞曲」,是替「朋友」唱的宣傳世博的propaganda。騎尼不錯是騎尼,但勝在夠original又熱熱鬧鬧,總好過那些大堆頭的山寨歌曲罷。



最後片中有個有趣的點子,劇中後來成了串燒店老闆,本來也是賢知Band友的的「Billy」,樣子看來很面善,其實是大名鼎鼎的日本國寶級電子樂隊YMO(Yellow Magic Orchestra)成員高橋幸宏,吊詭的是片中他是玩電貝斯的,現實上他卻是個鼓手。

Saturday, May 1, 2010

不是八十後,是我們的八十年代(四)

Tears for Fears

其實一直想寫Tears for Fears,但總是在拖著,最近看到他們來港演出的消息,終於要迫出來了。

聽Tears for Fears其實離不開他們兩張經典大碟,一是84年的他們第二張大碟《Songs from the Big Chair》(其實首張大碟那首《Mad World》也是精彩之作),簡直是八十年代Brit-Pop代表作,甚至是刻劃了當年的時代精神,我那個時候英文水皮到震,仍能把《Everybody Wants to Rule the World》唱得琅琅上口,不能少的還有《Shout》和《Head over Heels》,更或是比較少人記起的single《I Believe》,全部都有message有旋律有heart,誰說三者不能其存?








89年的《The Seeds of Love》專輯出版之時適值世界「新秩序」期間- 柏林圍牆倒下、東歐及蘇聯共產集團崩潰等等,其樂觀世界觀在此碟中表現無遺,尤其是主打歌《Sowing the Seeds of Love》,充滿「summer of love」迷幻味道,雖然此歌很悅耳,但當年我對此歌感覺很矛盾,心雖知這是好歌一首,我可覺得他們抄Brit Pop教父The Beatles抄得過了火,由開頭的「backward tape」技倆,到像 《Penny Lane》的小號獨奏過場,連整首歌的推進節奏(甚至是和弦的應用)都跟《I Am the Walrus》非常相像,後來人大了明白抄襲和致敬中間那條fine line,就算要抄老實說我寧願Tears for Fears這等水平的歌手去抄,也好過一些抄了也死口不認的人。



九十年代他們解散到近年復合後,我也沒有留意他們的歌了,因為出來社會做事,也是我聽歌的dark age。看演唱會宣傳海報裡Roland Orzabal和Curt Smith兩位仁兄都沒太大走樣(不像Duran Duran已吹脹了三個碼),有點心動,演唱會最低消費480大洋,對現在赤貧的我只聽兩張大碟的歌值不值呢?或突然跳一個善長出來贊助我呢?(開始神智不清……)